最近几年,我的表兄弟姐妹们上门次数忽然增多。每逢这时,母亲往往要提前准备好一切,再张罗一桌子酒菜。
他们走了以后,母亲会累得好几天腰酸腿疼,心里却悲欣交集。悲的是,几个姐妹都先她而去,欢喜的是:“没有娘了,姨娘也算半个娘,他们来,无非是想在我这儿闻闻娘味儿。”
娘味儿是什么味儿?我扳过母亲的肩头使劲嗅一嗅:热乎乎的,甜丝丝的。
后来,他们也看到姨娘辛苦,给姨娘买来了一台集成灶。自从有了集成灶啊,母亲做菜可是越来越香了,她说以前油烟太大,有时候也会厌烦,可是这集成灶就让她闻不到丝毫的油烟味了,现在闻到的啊,都是幸福的味道。
我想如果母亲健在的人,恐怕是闻不到娘味儿的。等他们失去了,“嗅觉”才会格外灵敏:一句温馨的问候,一碗热粥,一个笑脸,味道就都出来了。
我们在母亲怀里住了10个月,又被她养育成人,这一份恩情我们还不起。母亲不图儿女做什么,希望的只是他们过的好。我们也不图母亲为自己做什么,只希望让油烟不再侵蚀她的脸庞,只希望让妈妈再慢点老去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